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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相逼!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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硝烟散尽,一场战争意味着生命的消逝、宁静生活的毁灭和家园的破坏,当战火从津门城内慢慢熄灭时,这里已经宛如死神袭击过的废墟一般!昔日高大厚重的城墙,此时成了散落在地的碎石,石块堆积如山,阻碍道路,仿佛在述说着这里曾有的惨烈。

原本安居的房屋也成了遍地废瓦断砖,到处都散出血腥味,让这个繁华城市不再生气勃勃,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。沟渠里流过的水都带着丝丝鲜血,残落在废墟中的尸体显得凄凉无比,生命的痕迹已经被战争的火焰焚烧一空。

大战结束后,所有的叛军尸身都在城外就地掩埋,足足挖了十几个万人坑才将这堆冤魂全数埋葬。城外松动的黄土显得如此凄凉,连一块墓碑都没有的亡灵们,似乎透过泥土的缝隙在吐露他们的痛苦,但也无法改变生命已经消失的现实。

获得胜利,死伤惨重的朝廷大军也整军返京。带着俘虏、带着战功,也带着不知收割了多少生命的利刃!弯曲的刀身、开卷的锋芒,忘了有多少人倒在这把刀下,也忘了沾染过多少鲜血。

虽然杀戮会带来荣誉,但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们,在荣誉到来之前,面对尸骨如山的惨状也会感到心酸。

激烈的战争后并没有带来多少胜利的喜悦,有的只是对战争的疲惫。即使再强悍的军人,在面对死亡时都难免感慨万分,更何况是面对堆积如山的尸体,而且这些尸体之中还有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。物是人非,这时蹒跚前行的人已经不是以前谈笑风生的兄弟,而是与自己一样拥有荣誉却同样心酸的陌生人!

虽然战争已经过去一个月,但是从津门方向吹来的风,此时仍透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。在朝堂之上,消逝的生命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,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,依旧忙着歌功颂德,忙着在累累骸骨上宣扬可歌可泣的战功。

浴血奋战的战士在征途中一一倒下,那些鲜活的生命在这里也只是数字的变化,甚至连名字都很少有人记起。朝廷上的文官会为他们处理好身后事,这或许能稍微安抚九泉之下的英雄,却掩盖不了战争对他们带来的伤害。

普通士兵都被妥善安排在城外休养,各处调集而来的大夫们,在御医带领之下为他们治疗伤势。尽管他们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,但在这种简陋的医疗环境之下,破伤风之类的感染却是人们无法抵抗的,即使是胜利归来,也阻止不了生命继续消失。

一切情况稳定后,伤重不治的士兵也会在无奈中死去,功劳簿上不过是多出几千个名字,以及户部安抚他们家人所支出的一笔银子而已。能存活下来的士兵们自然是欢喜不已,因为他们正等着朝廷论功封赏,等待衣锦还乡的那一天。

今夜,为战后忙碌许久的朝廷正式传来旨意:圣上召见诸位万人营将军,在御花园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!各路将军早早就沐浴更衣,在百姓们的夹道欢迎声中,骑着高头大马进城,享受着杀戮过后的荣耀,享受着胜利者该有的自豪。

战争永远是残酷的,不过官员们诠释了什么叫「妙笔生花」。他们用华丽的文笔,把惨烈的过程描写成英雄诞生的摇篮,再加上京城之乱的影响,还有纪龙被栽赃弑父之罪,这些胜利归来的幸运儿,理所当然地成为大明百姓所尊敬的英雄。

城外各路大军混合成五万多名人马,自然无法一起进京,不过考虑到他们也是战功累累,户部听从许平的建议,下令犒劳三军,不过不是像以往那样大摆宴席,而是采用自助餐的方式。这样一来不但节省,也省去许多后勤上的麻烦,自然是赢得上下一片赞同。

京城内有名的酒楼、城外出名的小店,无一例外都接到户部邀请,在军营里摆开灶台和厨房,在军人们的欢笑中展现他们的手艺。他们也想趁这个机会把名号打得更响,本就各有拿手菜的老店,这下子可满足了从军时清汤寡菜的战士们,让他们一个个吃得不亦乐乎!

虽说物资都是由户部提供,各店的厨子只是来卖弄手艺而已,但还是会耽误到店里的生意。不过他们也无法拒绝太子府的诱惑——得到最多赞誉的老店会被赏赐一块金字招牌。此举立刻激起他们的欲望,纷纷拿出百分之一万的精神准备今晚的宴席,梦想着能将招牌带回去,让自己的名号从此宣扬四海。

随着十里香仓库的好酒一坛一坛运入,原本萦回在军营之中的死亡气息立刻被冲散,到处都是美食飘香。军人们可以拿着盘子,随意地走到每个摊位前选取他们想要的食物;也可以拿着酒水和百战余生的兄弟把酒言欢。对于刚从死亡中逃过一劫的他们来说,这是一种庆祝,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。

御花园内此时也是歌舞升平,助兴的舞妓们扭动着性感腰肢,用柔软的身体舞着飘逸的袖子,尽兴地展示女体的柔和线条。伴随着一曲曲悠扬的乐声,在台上来回穿梭着,宛如蝴蝶穿花一样灵活,又充满让人想捕捉的诱惑。

众将军在礼部带领下,依照事先安排好的座位纷纷入座。面对满桌的美酒佳肴,以及台上那些活色生香的美人,他们却是不敢有半分痴想,一个个都是满面严肃,互相也没什么交谈,目光无一例外地集中在走廊尽头,那扇通往皇权之地的圆门之上。

「皇上到!」

随着海子咳嗽一声后的呐喊,众将们赶紧满面严肃地齐身跪地,充满期待地望向将会赐予他们荣誉的身影。

朱允文一身轻装,不像众人期待中的隆重。日渐消瘦的脸上虽然看起来有点憔悴,却掩饰不住高高在上的威压。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神依旧尖锐,又十分具有穿透力,只是轻轻一扫便似乎在折磨灵魂一样,让人彻底明白什么叫作九五至尊。

相比之下,许平就轻松多了,一身干净的灰色儒袍,在飘逸中又带着几分庄严,虽没有穿着储君的正式装束,但也不失端庄和稳重。津门之战过后,他脸上的丝丝稚气也不见踪影,俊美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沉稳。比起以往令人惊艳的美,更添几分阳刚的淡定。

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,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!」

将士们激动得齐声呐喊请安,尽管此时直视属于不敬,但不少人还是悄悄地抬了抬头,目送他们的脚步慢慢走去。

在呐喊声中,两人端坐在亭子中央特设的宴位上。许平坐下后,朝自己嫡系的欧阳、白屠他们点了点头,随即面无表情地坐着。朱允文则是挥了挥手,爽朗地笑道:「众将军平身吧,今日庆功宴当把酒言欢,诸位不必拘礼!」

「谢万岁!」

众人此时才敢站起来,有点激动地坐回位子上。天机营幸存的五位将军们已经热泪盈眶。事隔二十年了,终于再次见到自己的主人,那张熟悉的脸总能拨动他们心里最脆弱的地方,此时谁都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猛虎营的将军只剩一位,此时他虽然激动,但脸上多少有点落寞,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尴尬,还是为了死去的老兄弟。恶鬼营能称得上是将军的,目前也只有陈奇、白屠和欧阳复三人,虽然此时强装镇定,但满面的红光还是暴露出他们的兴奋,此时情绪自然也难以安稳了。

「诸位,朕欢迎你们凯旋归来!」

朱允文一向是煽情的好手,见他们的情绪都上来了,立刻拿起酒杯,有点激动地喝道:「你们都是我大明的猛将,斩敌马前、冲锋陷阵。大明有了你们,才是一个真正的王朝!」

「吾皇万岁!」

众将们立刻将酒一饮而尽,有的举袖擦去满面泪水。

「这第二杯酒,」

朱允文喝完以后似乎感慨颇多,不顾海子的劝阻拿起第二杯酒,朗声喝道:「朕要敬死去的战士们,他们都是好样的!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扞卫大明,扞卫了他们的尊严,也扞卫了百姓的安定,他们是大明的恩人呀!」

「兄弟呀!」

没有人犹豫,所有人都举起酒杯,默念着那些消逝而去的名字,含着泪水将酒尊敬的洒于地。

「也罢!」

朱允文敬完后叹息一声,难掩惆怅地说:「昨日之日不可留,故人西去终归土!今日是我们开怀畅饮的日子,应该记住死去的兄弟,也应该为他们一起庆贺这天大的战功。」

许平明白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,他清了清嗓子后,见众位将军的情绪都有点落寞,马上朗声喝道:「天武营将军,刘占英何在?」

「末将在!」

比起泪流满面的其他人,此时刘占英的情绪波动似乎不是很大,除了失去一只手臂让他面色有些苍白之外,脸上依旧是那种桀骜不驯的傲慢,不过此时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行为。

天武营可谓是此次战役的一大奇葩,仅仅凭借落后的装备和为数不多的兵马,就能和饿狼营叛军拼得你死我活,而且还是第一个冲进城,与周家军浴血奋战,为战局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!虽然死伤最为惨重,但身为将领的刘占英在断臂的情况下,第一个攻入周井驻守的总兵所,功劳之大自然不在话下。

考虑到天武营死伤到不足一万兵员,兵部决定保留这个名号,但不再扩编新军。刘占英也受封为天武营大将军,在定光朱孝文的陵前赐立雕像,以及死后可陪葬陵墓的荣耀!天武营横空出世,战力之强确实不容小觑,再加上他以前的赫赫战功,刘占英成了四位开朝上将以外,大明的第五位大将军。

「天武营,破敌大将军,刘占英!」

许平亲自将赏赐送到他面前,并递上新刻的大将军印,满面严肃地说:「定王麾下尽勇,天武营的强悍举世震惊,恭喜你了。」

「末将,谢恩了!」

刘占英这时彻底傻眼,要不是被人踢了一下,他都忘了要谢恩。此时他激动得连嘴唇都在颤抖,任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位列大将军,虽说比不上四大开朝上将,但也是大明的第五位大将军,这种荣誉让他一时无法反应过来。

迎着别人的嫉妒和羡慕,刘占英捧着眼前的军印、蟒袍,已经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。一开始他只是遵从长孝公主的命令才会召集军马,原本对朝廷充满敌意的他,以为这次受封根本事不关己,没想到朝廷会把亏欠他二十年的都还给他,还给了他这个无上荣誉,不只弥补了心里的绝望,也安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!

「定王陵外……」

许平见他已经木讷得说不出话,才爽朗一笑说:「我已经下令选了上佳的风水宝地,为天武营的兄弟们修建万烈浮屠,让他们能伴随主人左右,享受百姓的膜拜和祭祀。天武营自然恢复我开朝大营的番号,永远尊享这一分无上荣耀。」

「谢……主子!」

刘占英激动得掉下泪,此时或许连他都还未发现,脱口而出的已经不是殿下,而是主子了。因为朱莲池的关系,他在潜移默化下也接纳了新的归属,此时的恩宠更是让他兴奋难捺,找不出任何理由怨恨朝廷了。

大战过后,战士们的安抚问题极让人头疼。战争的消耗是巨大的,不仅是人力,在财力上也给了朝廷巨大的负荷,好在这段时间商部的人都很自觉,大大地缓解了朝廷的压力。饶是如此,还是解决不了大部分的问题。

幸存的老兵们返乡后需要一大笔的安置费,朝廷其实早就做好准备,倒也没有太大问题。最大的问题源于不少死去的将士都是无家之人,连年战火下,别说自己的家了,有些连祖籍在哪里都不知道。现在尸身无人认领就变成很大的麻烦!

用钱解决得了的不是问题,钱解决不了的才是大问题!

为他们一一入土的话,不但会耗费钜额银两,要在京城周围找到适合的土地更是一大难题。再说,好歹是英雄墓葬,怎么样都得有人把守,不然遭人盗墓就会变成最大的笑柄。

愁来愁去,最后许平灵机一动,决定在四位将军的王陵周边、禁军的驻地旁边,为他们修建万烈浮屠、集体安葬。每个宝塔都雕龙画凤、尽显大气,七层宝塔的构建透着庄严和肃杀,每层都可以容纳一千多个墓碑和骨灰。虽然有点拥挤,却散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蓬勃大气。

这意见刚开始提出来时就遭到部分人士反对。将烈士们的遗骸火化已经有点让人无法接受,毕竟这年头讲究的是全尸入殓、入土为安的思想。不过许平还是绞尽脑汁找了一堆借口应付过去,什么尘归尘、土归土之类的屁话,还说什么焚去屠杀的罪孽才能升天,一顿装神弄鬼后,总算消弭反对的声浪。

这也算是对他们的最好安置吧!浴血奋战那么多年,死时能陪伴在兄弟旁边、陪伴在自己主人的身边,起码黄泉路上有个伴,还能享受百姓们顶礼膜拜,也不失为一件好事!

接下来,朱允文一一奖励战功赫赫的将军们,其中最风光的莫过于天机三营的杨学。这个面色平淡冷酷的家伙竟然第一个杀进总兵所,还是生擒周井、斩杀周云龙的悍将。如果当时不是众人亲眼看到他的强悍,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外表像是书生的中年人,会有那么强的战斗力。

晚宴并没有多复杂,海子扯着嗓子一顿封赏后,朱允文就离开了。因为他在这里,大家都会有所拘束,他一走,自然不少人开怀畅饮。期间受封的众人都兴奋难耐,哪还记得抢功劳时有什么隔阂与磨擦?彼此不是恭喜就是羡慕,倒也算是一派和气。

许平只能留在这里作陪,微笑着与前来敬酒的将军一一碰杯,每个人都是一饮而尽,恐怖的酒量让众人不禁为之叫好!不过在狂欢的氛围下,白屠身处人群之中却是有些不太协调。他静静地坐在一边,独自品着小酒,似乎是在消愁一样,意气风发的样子荡然无存,只有一种深深的沉闷。

这次唯一没受赏的将军只有他,虽说他不像其他人的功劳那么大,但白屠自认没有过错,在这场战斗中他并不是一事无成。其他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,兴奋难当地抢着战功,唯独他冷静沉着地看着这一切,从中周旋各路兵马的衔接和援助。说白一点,没有白屠的话,这场仗也不会打得这么顺利。

白屠此时感到失落无比,他所做的一切比起斩敌马下更为重要,没有他的策应,各路大军的攻打不会那么顺利;他相信以主子和圣上的眼光断然不会忽视这一点!但是一场庆功宴下来,别说封赏,连半句夸奖都没有,如此冷落能让他不心寒吗?

「有心事?」

许平当然注意到他的异样,摇了摇头,叹息一声,走过去象征性问了一句,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。

白屠在攻城大战中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眼前一亮,也让周家军吃尽苦头,不过恰恰就是他的聪明才智让他坐了冷板凳。朝廷根本不怕耗时费日,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消耗开朝所留下的遗患,仗打得愈乱愈好、愈惨愈好。他所做的事恰好违背朱允文的意愿,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。

「末将没有!」

白屠摇了摇头,虽然有点口是心非,不过对于现在万人将军的位子也该满足了,他只是从军不足三个月的新兵而已,有如此成就已经足够了。

「回去仔细想想吧!」

许平不想将原因说得太明白,拍了拍他的肩膀后,转身就走了。白屠虽聪明绝顶,但还是有点青涩稚嫩,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会想通其中原因,也会明白自己为什么受到冷落。

月上柳梢时,御花园的将军们都喝得醉醺醺,许平倒是没什么醉意,他本来也觉得这样的宴席有点无聊,不过大家都是凯旋归来的幸运儿,现在老爹不在,自己得在这里陪他们。

不过——妈的,还不早点回家去?是不是要商量一下,自己出钱让他们去嫖妓?嗯,这帮性饥渴的禽兽大概不会反对。

军营里的生活那么枯燥,整天面对的不是男人就是公的,妈的,环境太过危险了吧!许平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被他们喝掉,心想:还不如拿去嫖算了!这体贴的提议,他们绝对会举双手赞成。

就在苦思脱身之计时,海子突然匆忙地跑过来,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一样,地品之威的他竟然着急得脸上都是汗,还没等站稳就气喘吁吁地说:「殿下,圣上在御书房召见您。」

「诸位,夜已晚,我先失陪了。」

许平一听,立刻打起精神,赶忙拿起酒杯装作不舍的模样,先干为敬后说:「今夜御花园属于你们,大家不醉无归!」

「谢殿下!」

众将此时连舌头都大了,不过基本的礼数还是不敢忘,谢恩以后目送许平离去。这下子可好了,连太子都不在,话题一下子从战斗变成了钱和女人,露骨的言谈使得禽兽本性表露无遗,群魔乱舞,立刻将御花园变成动物园。

走在走廊上,许平一直猜想老爹突然叫他过去到底有什么事,照理说老爹现在应该还在处理公文才对,自己一向很少过问这些事,总不会想来个秉烛夜谈吧?但是他跟老爹好像也没那么熟。

「老头,找我有什么事!」

到了御书房,许平依旧大剌剌地一脚踢开门,不过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傻眼。朱允文此时端坐在主位之上,愁眉苦脸地叹着气。

在他的面前有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跪伏在地,细看之下,这二人可是大明开朝史上神仙级的人物:金吾大将军纪镇刚、骁骑大将军洛勇。如今仅存于世的两位开朝大将军,论资历和辈分都无人能出其右,威望更是名满天下,并不是朱允文能怠慢的对象。

此时的纪镇刚虽然素服在身,却遮掩不住年老而强壮的身体。原本总是嬉笑怒骂的他,此时严肃得让人有点害怕,听到动静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,马上又将头无力地垂下。

洛勇一直在京城「养病」,虽然战争结束也没有归去的意思,现在虽说行动不便,但也强撑着无力的断腿跪在地上,表情和纪镇刚一样肃穆,消瘦的背影和脸上的低落都让人心酸不已。即使一切都是洛勇一手主导的,但面对那么多因为自己而死去的军士,或许这个罪过带来的折磨只有他心里才清楚。

两位满面严肃的开朝大将军往地上一跪,与朱允文的无奈苦笑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。许平一看吓坏了,赶忙跑过去搀扶他们,劝道:「外公、爷公,你们这是干什么呀?地上凉,别把膝盖弄坏了。」

但是任凭许平怎么扶,他们就是不起来,洛勇更是一脸决绝地抬起头,凄凉一笑后,摇了摇头说:「劳烦殿下惦记了,老夫的身子骨还受得了。」

「平儿,你来干什么!」

纪镇刚的声音有些无力的嘶哑,往日像个老顽童一样的他,这时脸上微微一抽,严肃的样子让人有点毛骨悚然。还是记忆中那为老不尊的模样比较亲切!

「你们!这是……」

许平气急败坏地站起来,但一看到地上摆放的东西后却傻了眼。两人面前分别摆着破军营、蟒蛇营和天机营的军印,甚至还有他们的戎甲、祖皇赐予的兵器和圣旨,几乎将戎马一生的荣誉都放在面前。

「到底是怎么回事!」

许平不敢懈怠。看这个情势一定是出了大问题!面对这么多昭示着赫赫战功的荣耀,老爹恐怕也不敢怠慢,其中绝对有什么隐情。

「回殿下……」

洛勇的嘴唇有点发干,声音也带着无力的沧桑,但还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许平,喃喃地说:「末将愿和金吾将军一起释去兵权、荣誉和战功,但求圣上一个赏赐,我们……」

「到底是什么东西?」

许平感觉脑袋有点发凉。他们要什么?值得用一生的战功来换取吗?他们可是开朝上将,连皇帝都得以礼相待的大将军!除了皇位外,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劳师动众?

「纪中云之孙!」

纪镇刚说话时,浑浊的眼光看向朱允文,坚定又不容动摇,似乎在宣示他们这次的决心。

许平这才拍着脑袋想起。纪中云的孙子曾经被他留在京城当人质,不说的话还忘了有这个人。回头一看老爹脸上的犹豫,许平也明白老爹的顾虑所在。斩草除根是朝廷的一贯作风,这样做等于是纵虎归山,这个孩子日后要是造反的话,还不如现在就除掉。

但另一方面不能不考虑两位老人的决心,虽然两人差点兵戎相见,但在开朝大战一路走过来的情谊绝对不是许平所能理解的,或许他们也考虑许久,才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来请求,不过这种请求方式简直就像威胁。为了替纪中云留个后,看来他们也是豁出去了。

「你怎么看?」

一直沉默无言的朱允文看向儿子,面对这两位大神的相逼,他实在找不出应对的办法。一个是泰山,一个是恩师,轮功劳和资历都不容怠慢,眼前祖皇赐予的荣誉更不能亵渎,在这个问题上,他也是头痛万分。

「什么……」

许平立刻语塞,这种局面连老爹都应付不了,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照理说应该斩草除根才对,但他们却用这样的方式想为纪家留后,这是皇家绝不允许的。换成别人的话,连求情的人都会被就地斩杀。

但问题是眼前这两位,别说是杀,连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能。他们忠心耿耿了一辈子,临老时却想用一切来为好友求得一个后人,照理说这也不算过分。但是纪龙之乱持续那么久,谁敢保证这孩子长大之后不会报仇雪恨?到时恐怕会为朝廷带来不小的麻烦。

「圣上!」

纪镇刚当然也明白两人的担忧,思索一下后,嘶哑着说:「老臣愿抚养这个孩子,而且不会告诉他身世。一姓同宗,我会告诉他,他是我们纪家的孩子、是忠臣之后,断不会让他察觉之前的任何关系!」

「老夫也愿用人头担保!」

洛勇也低下头,两道苍老的声音一起齐声请愿:「求圣上开恩!」

「怎么办!」

许平有些无奈,只能把目光看向老爹。他确实无法拿出什么主意,看两老的态度很是坚决,如果不趁早解决,让两位老人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,一旦他们有所差池,麻烦就大了。

「准了!」

朱允文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,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,明显可以看出他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,面对两名老人的坚决,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。

「谢圣上!」

洛勇和纪镇刚相视一笑。保全了兄弟的子嗣,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让他们脸上瞬间出现兴奋的红晕。此时他们还是不忘行臣子的大礼,这或许是他们多年来第一次那么恭敬。

「岳父大人!」

朱允文沉默一会儿,闷哼的声线带着一些阴沉的威胁:「本来我想把纪龙一脉从世界上彻底抹去,不想为日后留下任何隐患。如果这是别人的请求,我会毫不客气地下令将他拖出去斩了,但你们这样苦苦相逼,朕这皇帝都感觉有点无奈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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